当前位置: 万象 >> 万象酒店 >> 首都文学期重庆作家徐启平以
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
★主编:沉默味道
执行主编:陈荣来温雄珍
★一叶知秋,真名徐启平,重庆市万州区人,50年人生,30载教坛,一手育桃李竞妍,一手写人间万象。读书,教书,作文,做人,生活的全部。作品散见于各类报刊、杂志。
以自然之名
——游龙泉峡谷徐启平(重庆万州)五桥到长滩,长滩到龙泉。从城市到乡村,从喧嚣到宁静。辛丑四月,春光尚未褪尽。一群人扶老携幼,游龙泉峡谷。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上,车窗外,极目是连绵的群山,如翻滚的万顷碧波,近前,山坡,田野,村庄,小河,错落有致,徐徐铺开一幅五彩缤纷的画卷。流连画中,此刻,我们怡然如坡上一株树,田间一棵苗,村头一只觅食的鸡鸭,河中一朵灿然的浪花……车到岭上,公路已然到了尽头。满坡满野,是树的世界,是草的家园。一树一树的绿傲然的举起,或如擎天巨盖,或如雨伞张开,羞羞答答如豆蔻少女,落落大方似娉婷少妇,优雅端庄像彬彬绅士。树下,成片的巴毛草固执地拨开黄黄的枯叶,举起一束束小苇絮,禁不住风的挑逗,那小小的苇絮散作漫天的雪花,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。枯草丛中,小草在探头,野花在睁眼,虫鸣在唧唧……黄绿相间,荣枯咫尺,高下相衬,大小分明,却无尊卑之分,生命和谐地牵手。举目眺望,龙泉峡谷就在前方。千仞壁立,如两扇敞开的大门,万壑洞开,像温暖的胸怀。龙泉水,在峡谷间奔流,只闻其声,不见其踪。路在荒草和荆棘间掩埋。无路,脚下就是远方,前行是唯一的方向。同行的生哥挥舞手中柴刀,横劈竖砍,左冲右突,在前方为我们开辟道路。爬坡,下坎,涉水,攀崖,终于从岭上下到谷底。山在我们头顶,水在我们脚边。看看身前七十老者,望望身边四龄幼童,皆是满脸喜悦,并无半点疲惫之色。稍作休整,继续前行。道路渐渐宽阔,山光水色更加明朗。远山横翠,绿水同行。沿着谷底直行米,再爬上一坡笔陡的石级,我们登上了一个人工筑就的堤坝。这堤坝是下游的大鲵养殖基地为引水而修建的。堤坝横在两山之间,把龙泉水拦腰截断,形成了一个人工湖——钢筋水泥和自然山水在这里牵手,人间烟火与天地灵气在这里相吻。水从上游山谷中一路奔跑而来,在这里小憩,整一整行装,再度出发。它们调皮地翻上堤坝,薄薄地铺开一层,柔柔,软软,如丝般光滑,然后纵身一跃,跳下堤坝,在坝底的岩石上撞开雪白的浪花,如千片飞花,如万颗珍珠。而暂留湖中的水,静如处子。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绿莹莹,蓝汪汪。掬一捧在手中,我疑心捧在手中的是一个美妙的梦,我又担心轻轻一摇,这个梦就会碎在我的手心。两岸的山是钢,是力,是男人,而这一湖的水就是柔,是美,是融化铁血男儿的一汪眼泪。山拥抱着水,水倒映着山,山水交汇,那该是人间去来处。站立水边,可怀想,可冀望,可冥思,权也罢,利也罢,苦也罢,痛也罢,爱也罢,恨也罢,来来去去,世间万般,皆如眼前流水。忽然顿悟,子在川上感叹的,不仅是时间的流逝吧!抬头仰望,两岸青山直插云天,越往上,它们似乎挨得越近了——额头可以触碰,双手可以相牵吗?人间至情,该是这千年的凝眸,万年的守候!它们在云天里相恋,我们在他们脚下前行。脚下真的没路了,绿水不可渡,峭壁不可攀。同行中的胆哥却已穿过堤坝,进入丛林,只身前往探路去了。一行人立于水边,静待佳音。忽然,远远的前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喊:“有路,来吧!”一行人重又欢呼雀跃。说是路,其实那就是隐藏在荆棘间的一条模糊的线条。脚无处容身,就在半壁上用柴刀挖出点点小坑,手抓住峭壁上垂下的树根或是藤蔓,身体拥抱着每一片岩石,嘴唇亲吻着每一寸泥土。山在我胸中,我在山的怀中——跪拜已无法表达我们对自然的虔诚。此刻,我们是一只壁虎,是一株石缝间刚长出的新芽。相亲,相融,相生,相克。峰回路转,我们重新下到谷中。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河滩,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遍布河滩上,安静得如一个个熟睡的婴儿,阳光在卵石上轻轻悄悄地跳跃,我似乎可以听到它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河水从巨石后转出来,在卵石间缓缓地流淌,汩汩的水声,疑是玉人月下鸣琴。继续前行,一会儿逆流而上,一会儿跨河而走,一会儿穿过树林,一会儿越过河滩。一路山迎水送,一望一灿然。行到山穷处,流水再相迎。远望,万峰争辉,脚边,花草含笑,细听,流水淙淙,默默,浩气长舒。每一处都是风景,每一步都是期待。终于行到峡谷尽头。这里三面环山,空气中都带着迷濛的水气。峡谷顶上漏下的点点天光云影都被峭壁上浓密的树荫接住,我们处在谷底,就宛如身在一个绿色的大帐篷里。在谷中环顾四周:身后来路苍苍,前面瀑流争喧,右边玉女峰脉脉含情,左边老龙洞笑窦常开。我们沿着一条湿滑的小径一直上到半山腰的老龙洞里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。洞口百来仗高,二三十尺宽,洞顶和洞壁挂着许多的石钟乳和石笋,时有泉水嘀嘀嗒嗒地从上面滴落下来。这是外洞。水从黑漆漆的里洞往外流,在外洞的中间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,水流在潭中翻滚,腾跃,发出哗哗的巨响。顺着外洞左边的石壁往里走,可远远地看见内洞的一点儿踪影,模糊,不辨其形。再想进入里洞,必须攀过手掌宽的一道石壁。我和老人妇孺留在外洞,生哥和胆兄进洞查看了一番,却也未能再深入。他们带回两字:宽,美。余外还有滞留脸上的一点儿小遗憾。我们在谷中逗留了大约两个小时,又结伴返回了。出谷,天高,云淡。眼中青山不改,心间绿水长流。胸中装下了千峰万壑,从此,何惧人间风雨如磐!.4.7初稿走在西沱逆流而上,或是沿江而下,曾经很多次与你擦肩而过,远远地看你耸立的烟囱,望你林立你的高楼,想象你车水马龙,喧嚣忙碌的样子。以为你和我见过的所有江南小镇一样——现代文明和造作的古色古香捏合,总让人想起那个擦着劣质香粉,穿着牛仔裤,扭着水蛇腰,走过江南烟雨的女人。有机会走近你,那是一个阳光浓烈的午后,五条老枪前来拜访你。汽车沿着银白高速行驶不到一个小时,就来到了西沱。放眼四望,背后是巍巍群山,似万马疾驰,只看到踊跃的兽脊。眼前的房屋鳞次栉比,四通八达的街道犹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管,阳光下,可以看到血色,可以听到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。穿过几条街道,绕过汹涌的人流和车流,汽车进入了一个窄窄的小巷。同行的老房告诉我,西沱古镇到了。走下汽车,一股热浪迎面扑来,阳光的味道热情地扑入我的胸怀。路旁的三角梅热辣辣开得正艳,翠绿的身段,粉红的笑靥,每一朵,似乎都会给我们吐露一段美妙的故事。西沱古镇,其实是一条古老的青石的小巷。向上望,只见一级级青石的台阶远远地延伸,伸向哪里,不知道,也不必问,两边的木板房子静默不语;向下俯看,依然是青石的小巷,曲折,幽深,通向哪里,有什么,青石不语……走在西沱,走在时间的深处。脚下的每一块石板都会说话。或长或短,或圆或方,或粗劣不堪,或精雕细琢,每一块似乎都刚从岁月的长河中打捞起来。青苔在石板上一点一点绣,一点一点地刻,醮一点阳光,醮一点江风,醮一些离合,醮一些悲欢。那一朵朵的青苔,到底记录了多少故事?我凝视它们,试着走近它们。结果都是徒劳。轻轻踩在每一块青石上,我不敢用力太重。我的脚印到底与多少千年之前的脚印吻合,不期而遇?是一个富商巨贾的脚印?是一个挑脚力夫的脚步?是一个雨夜回头的浪子?或是一个徘徊在青石板上等待情人回家的女人?一块石板,都有一帘幽梦。两边的木板房子,深深地静默着,沿着青石小巷一字排开,高高低低,错落有致。每一间木板房都装着满满一腔心事,欲说还休。我多情的目光叩问每一间楼阁,每一扇门窗,每一片屋瓦,却永远无法直抵它千年之前的那段心事。细细抚摸木板上每一条粗糙的纹理,仿佛手中握着的都是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皱纹,一把酸酸甜甜的往事。抬手轻轻推开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,屋内三两老人正安闲地躺在凉椅上打盹,我来,他不惊,我走,他不留。如果有幸碰上一个谈兴很浓的老人,你可以随手搬个小凳安静地坐下,听他吐出一串一串关于古镇的故事。走进西沱,走在一粒粒白花花的盐里,扑面而来都咸咸的盐的味道。西沱,原是一个古老的盐业集散地。沿着长江,白花花的盐来到这个江南小镇,然后肩挑背驮,或是骡马转运,输送到西南边陲的每一个城市,每一个乡镇,每一个村庄……于是一条条茶马古道从这里向四面八方远远地延伸。于是一群叫做盐工的力夫白天黑夜忙碌穿梭于这条窄窄的青石小巷:身穿一件汗渍渍的粗布大褂,背驮一袋沉甸甸的盐粒,腰挎一个装水的竹筒,手拄竹杖,艰难地,一步一步,向前,向上……日日,月月,年年。走过一个明朝,背过一个大清,穿过民国的硝烟,我背盐的大哥,你日渐佝偻的脊背最终趴下成为了一块匍匐在古镇脚下的古板。你流过的每一滴咸涩的汗水,成为了我们这一群前来观光的游人,一段酸楚的回忆。走在西沱,走在一行忧郁的诗歌里。想象有一场微雨,柔柔,软软,在屋顶上细细呢喃,轻叩着每一扇木板房……而我,撑开那把尘封已久的油纸伞,独自走在这悠长悠长的雨巷,与你四目相对,无语泪流……走在西沱,走进前尘,往事,走向今生,来世…….06.12声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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